第四十四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-《初情似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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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又问:“什么时候病的?”夏原似笑非笑看着她,“你还对他这么关心?他又没病死!”嘴巴还是那么毒。

    她骂:“去去去!一天到晚只会说风凉话,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。”夏原痞痞地说:“我要没同情心,你这会儿早是我的人了。其他人还敢染指?”意有所指。发动车子,慢慢倒退,开出去老远,从后视镜里见她还站在原地发呆。

    夏原叹了口气,又开回来,甩头说:“真要担心,一起去吧。姓钟的那小子没病死,倒是艳福不浅啊!”何如初默默上车。他又贫嘴:“你看我,多富有同情心啊!你刚才还那样说我,我简直比窦娥还冤。”

    何如初满腔的心事在他插科打诨下,不由得消散了些,没好气地说:“开你的车吧,废话一箩筐,留着回家说去吧。”夏原一路还是东拉西扯的,语言诙谐幽默,搞得她又好气又好笑,连声骂他贫嘴。

    两人到了医院,问清楚房间号码,敲门进去。钟越穿着病号服,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,一手探出去拿水杯。听见动静,抬头见夏原进来,只皱了皱眉,待看见跟在后面的她,足足愣了有一分钟,才知道打招呼。

    夏原照例客套几句,问他病好了吗、什么时候能出院之类的,神情吊儿郎当的。何如初远远站着,低着头也不看他,一句话都没说,跟隐形人似的。钟越一一回答,说没什么大碍,过两天就能出院了,心里却又气又怒,她跟着夏原来看他是什么意思?当真要想来看他,就一个人来!不清不楚、藏头遮尾,到底要拿他怎么样才甘心!他变得焦躁起来,全失镇定,实在忍不住,转头看着她,不轻不重地说了句“你好”,只是语气明显带有嘲讽之意。

    她回过神来,知道这样傻站着让人笑话,于是轻声说:“听说你病了,要不要紧?”这样轻柔的询问,使得他心里一紧,竟觉得承受不住。他为谁风露立中宵,她现在还会关心吗?他转头看向另外一边,淡淡地说:“好些了,多谢记挂。”脸上神情冰冷,眸中没有温度。

    太过疏离客气的对话,令她惆怅而无措起来。为什么他们非要“你好”、“谢谢”地这样说话呢?转念一想,不这样又能怎样呢?唯有黯然点头,“那就好。给你带了些水果,放在这里。”实在无话可说,只得低头垂首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夏原当然察觉到气氛的僵硬,忙接过话尾,转而跟钟越敷衍,“钟帅不是一向以身体强健、精力旺盛著称吗?怎么这次会病得这么重?”又开玩笑说,“难道竟是有失调养?”

    钟越并不理会他的调侃,一本正经地说:“天气突变,一时不注意,着凉了而已。”夏原听他正色回答他的一番玩笑话,便觉得索然无味。这么一个道貌岸然、不苟言笑、不解风情、不懂幽默的人,怎么就有人念念不忘呢!他暗暗叹了口气,见她欲语还休的样儿,估计是有话想说,碍着自己在场又说不出来。正要找个借口避开,突然手机响,顺势站起来,点头说: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走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。自我嘲讽,自己明明就是个小人,为什么还要假充君子以成人之美呢?自作孽,不可活。

    夏原走了,室内空气立时变得沉默而僵硬,似乎冻结成了寒冰。何如初盯着自己手指,鼓足勇气说:“哦--我听夏原说,你病得很重,所以跟他一起顺路来看看你。希望你尽快好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钟越冷哼一声,嘲讽道:“我病得重不重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她愣住了,不知道他对她为什么这么不客气。就算年轻时的那些事都过去了,作为旧时的老同学,她来探望病中的他,也没必要这么冷嘲热讽啊!她觉得委屈,看来她是来错了。

    钟越见她无言以对,更加生气,一时失了理智,冷冷地说:“你来干吗?炫耀吗?是炫耀你跟韩张的亲密,还是想证明夏原对你的多情?哦,又或者是其他男人都会为你着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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