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章 现实的呐喊-《饮了这碗孟婆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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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漆黑的路面之下,她看不见天空和景观,只能依靠本能辨认方向。

    她感觉头顶传来一声声闷雷的轰鸣,是血族隔着柔韧的马路在疯狂捶打路面。

    她被轰得头晕眼花,口鼻的软组织也受了伤,溢出血来,可她不管不顾,只能继续往更远处爬。

    漆黑的路面之下,对于嬛婍来说,就像是母胎中通往新生命的道路。

    手中的围巾,是维系着她生命的线。

    不知爬了多远,围巾的纺线用光了。

    她面露难色,已经失去了还手的力气,精神力也开始萎靡。

    突然,线头一紧。

    ——是谁?谁抓住了线头?

    短暂又诡异的安静。

    ——是叶北吗?如果是苏连枝也好啊!不管是谁,快来帮帮我!

    嬛婍抬起头,被光亮刺得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马路被普吉掀开,它矮着身子,佝腰盯住了穷奇。

    “喂……你死了吗?为什么不动了?”

    ——嬛婍女士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她浑身沾染着柔韧的片状泥污浆体,屏住了呼吸。

    普吉狐疑地盯住阿嬛的“尸身”,在桑丘老师的魂威影响之下,它很难分辨出这些扭曲线条与浑浊色块中的活物与死物。

    虽然它的听力很好,但雨声也影响了它的听觉,很难察觉到目标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死了吗……如果没有死,就动一下看看?”普吉问出来的话,依然是那么天真。

    嬛婍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,长时间的运动和无氧呼吸让她的身体肌肉产生了大量的肌酸,浑身冒汗,五脏庙的痛苦和恶心感愈发强烈,淋了冬日的寒雨之后,她开始发热,大脑也跟着怠工。当一根根血针带着狂犬病病原体进入她的血循环系统时,情况已经变得极为糟糕。

    穷奇还没死,但是【嬛婍】要死了。

    她这副孱弱的人身,除了凶兽的皮肉以外,对器官衰竭与脑组织疾病等等身体内部的祸因毫无抵抗力。

    普吉说:“看起来,好像是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它正欲离开,要慢慢合上路面,可是眼神没有从穷奇身体上移开半分。

    它在观察猎物是否在作诈死。

    为了保险起见,在马路合上的一瞬间,普吉又将它拉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桑丘老师说,你是凶兽……真的吗?你真的是凶兽吗?”普吉喃喃问道:“为什么要一直逃跑呢?终点明明是死亡……如果你可以早一点死,桑丘老师活下来的希望就会大一点,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死呢?若你早一点死,我也可以早一点去帮助桑丘老师。”

    它握紧了爪子,收起蝠翼,也不再做放血攻击,它的血液大半用来构筑【纯真年代】的魂威之身,现在已经所剩无几。

    普吉没有直接去触碰猎物的身体,它也很虚弱。

    “我很好奇喔……你为什么要留下这根线?你付出受伤的代价也要保护这根线,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”

    它伸出爪子,要去拿路旁的黑线。

    阿嬛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普吉:“来吧,穷奇!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已经死亡……”

    它慢慢抓住了线头,要用尖锐的趾爪勾断毛线。

    嬛婍翻身而起,骂道:“畜生!你敢!?”

    “哦!原来你没有死……”普吉慢慢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嬛婍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。

    普吉再次张开双翼,腾空而起。

    “别着急,我不会接近你的,普吉老师还说过,你们东方人的拳脚很厉害,我可不会轻易上当受骗,我会隔着这条马路,一次次从空中俯冲而下,慢慢打死你!我不会给你还手的机会!而这条线,不论它代表什么……现在它帮不了你!”

    它在半空中轻轻将毛线一抛,要把它抛去极远的街尾。

    阿嬛立马从马路下钻了出来,她惊慌失措地看着风雨飘摇的夜空中,被狂风暴雨吹得东来西去的毛线。

    猎物不再打算躲藏,普吉要继续放血,要一举彻底杀死穷奇。

    慌乱之下,阿嬛解开了身后的拉链,想要以穷奇之身的双翼来包住柔弱的凡人肉躯。可是她惊讶地发现——她的翅膀长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你们听话呀……给我听话,快来护住我!”

    她拼命指挥着肩胛骨的肌肉,可是背脊凉飕飕的,根本就没有什么翅膀!

    不光如此,她还感觉身体在一点点变小,变成短手短脚,变得更加无力,但更加健康。

    预想中钻心刺骨的血针,此时却放了她的鸽子,压根没来。

    因为,叶北来了。

    叶北站在她的身后,给她披上了新的猎人衣装。

    “主子,往我身后去。”

    嬛婍两眼失神,刚踏出一步,差些滑倒,她低头看着路面,在叶北的身后留下了一条湛蓝的冰路,还有一根隐藏在冰面下的黑线。

    阿嬛:“你找到了!你真的找到了!”

    叶北:“嗯,找到了。”

    嬛婍抿着嘴,柔弱的女身也让她变成了一台眼泪制造机,这并非她本愿,而是肉身的神经节与脑组织和信息素在下达自我保护的流泪命令,要阿嬛来解释,她肯定得这么说。

    叶北牵动着绳线,以它为媒介肆意释放着白龙之力,丝线中透出寒气,也将血雨冻成了一片冰雨。

    普吉在半空慌乱地拍打着肉翅,要躲避叶北手里的丝线,从线头上,它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。

    在零下百余度的低温环境中,除了部分微生物以外,没有什么动物能活下来。

    它为了避开这条致命的丝线,要往更高处飞去,刚想做直线爬升。

    叶北松开线头,从猎人衣装中取来一柄飞刀,狠狠掷出!

    砰——

    ——飞刀命中目标时发出的动静好比惊雷。

    普吉被叶北打落,摔在地上,脑袋缺了一半。

    待它头颅上的圣焰被雨水浇熄,它又恢复了神智,变得气焰嚣张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你杀不死我……连老天都在帮我!痛苦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!尽管试试吧!卑鄙的猎人,你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,只要躲开你那只古怪的右手,我就能活下去……”

    叶北从兜里取出一把飞刀,交给阿嬛。

    “来,试试手。”

    嬛婍面露难色:“我没练过这个……”

    叶北嫌弃道:“都叫你多学习多运动了,你看我,每天恨不得变成步步高学习机。哪像你一样,凶兽还会被吸血鬼打哭。”

    嬛婍不服气,拿着飞刀,投向嚣张的血族。

    绵软无力的刀子叫普吉一巴掌掀开。

    “没用的!”

    砰——

    叶北紧跟着补上一刀,银刀裂开的声响好似子弹出膛——普吉的脑袋又碎了。

    他和阿嬛说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在生与死的循环中,普吉一次次享受着爆头碎心之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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