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1 池仲远 (完)-《骄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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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的降生,让宁青闷塞的心情好过不少,看着这个小生命张开小嘴哭嚎,宁青忍了一年多的眼泪,不受控制似得一个劲儿往下落。
这是她的女儿,她身上流着颛孙家的血。
她固执的给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,取名叫玲珑。
府里的老夫人林氏和周氏为此来闹了几次,俱是反对给五姑娘取这名字。
侯府有侯府的规矩,按照族谱谱系,侯府这一代的男儿皆是“晟”字辈儿,姑娘都是“明”字辈,而名讳中的第三字,嫡出都需要有个“王”字旁,庶出需要“绞丝旁”,便譬如府里庶出的大姑娘和四姑娘,分别取名叫池明纤和池明缳,府里嫡出的二姑娘和三姑娘,分别取名叫池明琬和池明珍。而池玲珑这个名字,不嫡不庶,既不属于“明”字辈,偏又带了个嫡出才有的“珑”字,这名字太特殊,让林氏和周氏不喜。
可她们不喜归不喜,宁青又如何会在意?
她的女儿,也不屑去争这侯府的嫡庶。
她的名讳和侯府没有任何关系。她叫玲珑,她还有两个表姐,一个叫琳琅,一个叫琉璃,还有个尚在腹中的小表姐,是二嫂的幼女,她给那个尚未出世的小家伙取名叫璎珞。
他们颛孙氏的姑娘家,在琉璃这一代,名讳中的字都带了两个“王”字旁,王通玉,从这名讳中,就可看出女儿家的尊贵。
她的女儿,自然也是尊贵的世家贵女,她本就出身不凡。
有了女儿后,宁青和池仲远的关系也没有因此好转。即便是女儿满月,池仲远告知她,想要将女儿的名讳记入族谱,她的神态依旧平静,没有半点波动。
池仲远离开后,姜妈妈苦着脸劝她,即便是为了玲珑好,也应该对侯爷软和点,只有把侯爷拢住了,才能过的好,才能让玲珑以后吃喝不愁,嫁个好人家,甚至,她还能再生个儿子,给女儿当靠山。
道理她都懂,可她如何能一而再的,辱没她颛孙家嫡女的尊严和骄傲,只为讨好一个她仅仅有好感的男人?
她做不到。
不管是为了女儿,还是为了自己。
宁青继续安然的过着日子,有了女儿后,她的心软了不少。相对的,想起父母亲眷的时候也多了。
都说一颗心的地方是有数的,装下了一个人,其余别的人就挤到边角去了。
不是的,其实不是这样的。反倒是因为多了个娇软的女儿,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做姑娘时的欢乐。
父母和兄嫂必定疼她若珍宝,侄儿侄女围绕在她跟前,总是“姑姑”“姑姑”的唤着,她总是孩子心性的和小家伙们争宠,晚上时,却总依恋的趴在母亲膝盖上,让娘亲帮她梳着长长的头。
养儿方知父母恩,她现在更想念父母了,可却再也没有尽孝的机会。
甚至连找出真凶,为他们报仇都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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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如流水,转眼玲珑就一岁半了。
小姑娘聪慧机灵,小小年纪就会说话了,甚至在母亲念诗时,还会咿咿呀呀的说出每句诗的最后一个字,母女两玩这个小游戏,每次都乐的眉开眼笑,不亦乐乎。
玲珑两岁时,一日宁青在仆婢送来的酒酿汤圆中,吃出一个纸团。
她呆怔了片刻,随即又不动声色的吃起来。
饭后,姜妈妈领着玲珑去院里散步玩耍,她则借口困顿,回了内室休息。
打开那张纸条后,宁青的身体都颤抖起来。
颛孙家的老仆找她来了,现在已经混进了忠勇侯府,准备伺机救她走。
而这老仆却是可信之人,他乃是大魏京都“锦绣坊”的老板。宁青随父亲和祖父外出游历时,路过京都,基本都是歇息在他那里。
他家祖辈都是颛孙家的仆人,祖爷爷甚至从“颛孙”两字中,给他们辟出个“孙”字为姓氏。
譬如颛孙氏这样的大世家,即便这几百年来,族人一直隐居不出。但是,却也不敢故步自封,不和外界有讯息往来。
而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在外游历时,碰上突情况有个求助的地方,再来也是为了更好的收集外界的讯息,颛孙家在大魏的版图上,设了诸多客栈、茶楼、衣服饰铺,甚至还在尤其繁华的州府,设立了山庄,派遣了忠仆,低调老实的经营起来。
而这些东西,以前宁青根本不屑打理,即便偶尔听一耳朵,也不会记在心里。因而,在颛孙家遭受灭顶之灾后,她连个求助的地方都没有,哪怕是想联系自己知道的,以往的旧仆,也担心其中出现叛徒。
而如今孙姓仆人出现,宁青的心劲儿一下提了起来。
她既想知道,老仆是如何找到她的,又担心,孙姓老仆会被池仲远的人抓住。
经过这两年多的相处,宁青对池仲远由多了几分了解。
那人当真慧绝,即便她多次设计逃脱,也逃不出他的算计。且他性情果断狠辣,对敌人绝不手软,掌控欲也强,这从她住的院子外密密麻麻的守卫就可看出来。这样一个人,不得罪他,不踩到他的底线还好,若是不然,结果不难想象。
宁青当真担心,老仆还没来得及救走她,就被现此事的池仲远暴怒处决了。
她为此一直忧心不已,甚至坐卧难安,也好在老仆是个妥当人,到了下次送信儿进来时,仍旧安然无事。
而这次,老仆送来了两枚药丸——假死药。
这药宁青知道,甚至她本人也会做,不过这药需要的药材极其珍贵,有两种甚至已经绝迹了,也因此,她本人还真没尝试过。
老仆手里有两枚假死药,宁青隐约知道一些,她曾经听祖父提过两句。说是老仆所在的京都,处处都是风云,若是有朝一日惹了权贵,不能妥善脱身,就借假死药逃脱。
这两枚药的珍贵程度,是几万两真金白银都换不来的,可惜,现在却被“物归原主”了。
宁青看了这药,大致就明白老仆的计划了,不外乎是让她和女儿玲珑各服用一颗假死药。
这药效用惊人,可保“死者”七日生气不绝,然而即便请了御医来诊脉,也只会得出个“气息断绝”的结论。而“死者”七日后可“还阳”,除了苏醒过后,短时间内脾胃虚弱,对身体并没有其余的伤害。
宁青一晚上辗转反侧,不知该不该服用这药。
药丸放在胸前的荷包里,她攥紧了又松开,松开又攥紧。
她有多想逃出这个牢笼,只有她知道。
即便整个忠勇侯府的女人,都认为池仲远对她宠溺过度,为此多次下了林氏和周氏的脸面,只因她不想见外人,他就不让那两个女人进她的小院。
可事实呢,事实上池仲远对她好像确实喜爱,但那种满都是掌控欲的喜爱,她不喜欢,甚至躲之不及。
……
天降亮时,宁青终于下定了决心,决定再尝试最后一次。
若是这次逃出生天,那她就无所求了,后半辈子好好教养女儿,将她平安养大,让她继承颛孙氏的衣钵就好。
若是这次还被池仲远抓住……天意如此,那她这辈子都不逃了。
心里有了决断后,宁青紊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。
不过,此时还有三个后顾之忧。
一者是,不知老仆究竟要用何种方法,才能将她和女儿的“尸体”偷走;二来,女儿到底身子弱,她一个成年人,七天不吃不喝还好,就怕女儿有个万一;再来,她和女儿突然暴毙,不知池仲远会不会迁怒院中侍候的仆婢,别人且还罢了,她并不心疼,可全心全意照顾他们母女的姜妈妈……
这一日又安稳的过去,晚上休息时,宁青要抱着女儿睡。
姜妈妈下午时,便被宁青遣回家看望“生病”的儿子,一头雾水的离开了。宁青放了她三日假,让她大后天归来。
屋里剩下的两个奶娘,惯常都是隐形人。她们虽有心讨好宁青,奈何宁青一直对他们爱答不理,只重用姜妈妈,两人为此郁卒不已。这次好不容易得了脸面,能近身时候,自然对宁青有求必应。
再说,抱着五姑娘睡觉也不是稀罕事儿,谁让宁姨娘就这一个闺女呢。
再说以前,除非宁姨娘身子不舒坦,才会让姜妈妈陪五姑娘睡,别的时候,可都是宁姨娘亲自看护五姑娘的。即便侯爷过来留宿,也不曾见宁姨娘为此慢待过五姑娘,反倒是慢待侯爷的时候较多……
这一夜平安,到了第二天,小院里响起奶娘惊骇的尖叫。
池仲远接到吴明成传去的消息时,时间已经是中午了。
吴明成断了一条胳膊,按规矩是要退伍的,池仲远倒也没有包庇他,在回到翼州没多久,就让他从大营回来了。
不过,和外人预料中的“兔死狗烹”“鸟尽弓藏”相差甚远,吴明成退伍后的日子过的并不落魄,相反,他还很受重用,因为他现在是忠勇侯府的大管家,替忠勇侯池仲远处理所有府外事物,并代他管理几乎所有属于忠勇侯府的产业。由此,吴明成在池仲远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。
池仲远接到吴明成的火传信后,呆愣了许久,他怔怔的看着书信上的文字,觉得脑子空空的,心也空空的,有一瞬间,心痛的像是要猝死过去。
然而,几乎是瞬间,池仲远就想到了异常之处。继而又想起了那人以往的两次逃跑,她的聪慧、学识、祖辈的本事,池仲远的头脑渐渐清明起来。
忠勇侯府一如既往的安静,即便宁青住的小院早先乱成一团,现在也寂静的好似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侯府内林氏和周氏,自然也在宁青这里安插了人手——即便池仲远将这里守成了铁通,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,只要舍得出银子,又怎么会有买不来的忠心和消息?
只是,不管是不是接到暗线传来的消息,总之现在林氏和周氏都安静如鸡。既欢快于宁青的死亡,又担心此事牵连到自己,所以,都沉默以对。
吴明成看着静默到没有表情的池仲远,却觉得胆寒,恭敬的回禀,“两个奶娘以及院里侍候的大小丫鬟都提审过了,没有任何异常。除了她们几个,并没有外人接触到宁姨娘。您是否要亲自问话,人都在外边?”
外边几个奶娘和大小丫鬟们,全都跪在地板上,鼻涕眼睛横流,将脸上的脂粉都打花了,那模样实在惨不忍睹。
兴许是听到屋内的对话,奶娘和丫鬟们俱都瑟瑟抖起来,有两个还直接吓尿了,恨不能昏死过去,甚至想尖叫两声喊冤,可却一点声音都不出。
池仲远没有话,只是坐在床边,看着那对相拥而眠的母女。
她们睡姿安详,模样几乎如初一辙,只是她的模样太过明媚娟丽,小姑娘则多了几分娇憨懵懂。
以前的无数个夜晚,他都会站在床边看着她们,一如现在。
吴明成看着神色平静无波的池仲远,却觉得侯爷此时的神情更诡异了,不由也有些胆寒,侯爷不会是受刺激过度,还没反应过来吧?要不就是……时刻准备大开杀戒?
吴明成偷偷咽了口口水,继而脑子一个激灵,突然又想起些什么,赶紧回报,“侯爷,这院里的姜妈妈昨天回老家看望儿子去了,听说宁姨娘给了她三日假,让她后天回来。”
又蹙眉道:“只是,院外的守卫并没有接到姜妈妈家里传来的消息,倒是姜妈妈自己说,是因梦见儿子生病,忧心不已,才求了宁姨娘给了假期。护卫便没有多问……”
“去查了?”池仲远嗓音嘶哑的问。
吴明成连连恭敬应是,“已经派人去了,只是姜妈妈家在远郊村庄,回程需要不少时间,大概到晚上才能将人带回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……只是,侯爷,宁姨娘和五姑娘……”
本想问是不是现在就装殓起来,吴明成又敏锐的感觉到一股杀气,身子一僵,赶紧退出去,“属下告退。”
姜妈妈回来时,吴明成先审讯一番,得出的结果无外乎是,之前她说的话句句是真,没有半分作假。
吴明成摩挲着指头又问,“那你儿子当真是病了?”
“病,病了。”
吴明成问旁边的护卫,就是他将姜妈妈带回来的,“她说的可对?”
“对,句句属实。”
吴明成一噎,难道他怀疑宁姨娘故意自杀,而后放走了姜妈妈,还是他怀疑错了?
不敢再深想下去,吴明成带着姜妈妈进了内室回话。
池仲远却只是看了几眼如临大敌的姜妈妈几眼,便吩咐吴明成,“带下去。”
姜妈妈被拖了出去,趴在外边的地板上哭的痛不欲生,几次昏死过去,醒过神后,又神神呆呆的哭起来。
转眼两天即过,吴明成坐不住了。
虽然现在天已转冷,但是,两具“尸体”一直放在房内总不是那会儿事儿,该收敛、装裹、下葬才是正经。
吴明成有心提醒侯爷,若当真喜欢过宁姨娘和五姑娘,还是要让她们早些入土为安,不然,若是这两人一直阴魂不散,不肯去投胎,那不玩完了?
可惜,哪怕他有千万条劝说的理由,在对上侯爷那双冷厉到没有温度的双眸时,也全部熄灭。
转眼,宁姨娘母女“死了”五天了,后院里的林氏和周氏也都坐不住了。
林氏到底是继母,池仲远偏疼一个活人或是一个死人,说实在的,这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;再来,她也当真畏惧那继子,因而,此时虽然嘴上酸了两句,嘀咕几句,“真是晦气”“他倒是个痴情种”,别的倒也没做什么。
周氏却不同了,在得知池仲远在个“死人”跟前守了五天后,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。
攥紧了拳头,心中也是腹诽不已,却也忍不住庆幸。
庆幸这宁姨娘母女都死了,不然迟早一日成了大患;也幸好宁姨娘没有生出个儿子,不然,池仲远那里还看得见他们娘几个?
眼下死就死吧,即便死了还占着侯爷不放,实在是……哼,若是她没死,她也不能心慈手软,必定要想办法除去她,可不能真让她成了心腹大患。
还有侯爷也是,以前也没见他偏宠过那个女人,这冷不丁冒不出个不知来历的宁青,他到真用上心了。后院里这么多女人,都不能把他拉回房,倒是个死人占着他不离分毫,着实让人窝火。
周氏想到这里,就再也坐不住了,抱着劝侯爷离开死人,让宁姨娘早些入土为安的“好心”,决定亲自走一趟,把侯爷劝回来休息。
结果可想而知,她照旧连宁青的院子都靠近不得。
堂堂一个侯夫人,被自己夫君派遣来的护卫,挡在一个姨娘的门前不止一次两次,她这侯夫人的脸面也都丢完了。
周氏恨恨离去,又把宁青怒骂一遍,平静的脸色也有些保持不住了。
然而,她却还可以安慰自己,再等几天,等宁姨娘化作几根枯骨,她不信侯爷还能记着她。
宁青母女“离世”第六天晚上,护卫抓住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老头,送到了吴明成跟前。
吴明成询问过管事,知道这是在灶上劈柴的老头,纳闷不已,却也暗暗警惕,将两人好生询问一番。结果自然没问出什么,不过,倒是从两人的身上收出好些迷药。
吴明成隐隐猜出些什么,好笑之余有些纳罕——侯府的仆人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?还装了这么多迷药在身上,这是准备迷晕谁?在院外巡逻的侍卫么,还是他,亦或者侯爷?
想到此处,吴明成心中砰砰跳的厉害,模模糊糊的,觉得刚才闪过的那道灵光非常重要,可是,那到底是什么呢?
吴明成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,便直接把两人提溜到池仲远跟前了。
谁料侯爷只是看了看他手中的迷药,便面无表情的吩咐,“带下去,关进地牢。”
“是。”
第七天,吴明成面色疲惫不堪,精神萎靡不振,眼睛中都是红血丝。
他看看房内,又看看院外跪着的一群丫鬟仆婢,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。
这是宁姨娘和五姑娘“离世”的第七天了,外边的奶娘丫鬟晕了醒,醒了晕,接连几天不吃不喝,人都萎了,有三个还着高烧,若是再不医治,怕是要烧坏脑子了。
只是,也不知侯爷究竟在等什么,或是盼什么,宁姨娘都死了好几天了,难不成还真能起死回生不成?
吴明成正这么想着,便听到内室传来几声轻咳,不是侯爷的声音,是女子的咳嗽声……女子?宁,宁姨娘?
诈,诈尸了!!
吴明成一瞬间腿都软了。
他踉跄的跑进去,就见屋里的宁姨娘果真已经醒了,正和侯爷大眼瞪小眼,而五姑娘……嗯,五姑娘还继续“死”着。
“给我倒杯水来。”
宁青睁眼看见面前胡子拉渣的冷冽男人,先是一怔,随即便又恢复了平静。似乎很轻易就接受了“第三次逃跑失败”的设定,宁青的神态平静的诡异。
吴明成条件反射去倒茶,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,腰杆子瞬间挺直了。他几乎是当即放下茶壶,便跑了出去,“属下告退。”
池仲远倒了杯茶递过去,宁青尝了一口,“冰的,没有温的么?”
池仲远默默看了她片刻,就在宁青即将妥协,凑合着喝时,他出声吩咐道:“来人,上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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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青和池仲远的相处模式,又恢复到单方面的“互不干扰”,及单方面的“闺房独宠”。因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,倒也平安无事的相处下来。
玲珑两岁时,宁青似乎已经对命运妥协,安然的成了一个内宅妇人。
她和池仲远的相处模式,也从一开始的疏远、警惕、漠视,变成了现在的宛若好友,可以三不五时品茶聊天。虽然大多时候两人都在默不作声的看书,半晌才会互相言语一句,但总体来说,气氛算是很好了。
玲珑三岁时,宁青和池仲远已经可以称之为是彼此的知己。
宁青在池仲远面前更放的开了,甚至还会偶尔麻烦他帮忙做些事情,比如,寻找些甘平县特有的药材等。
她是颛孙氏的女儿,生来身上便带有体香。这种让世间所有女儿求之不得的东西,却让宁青以及她诸位姐妹苦恼不已。只因为,有了这体香,他们外出游玩就不好扮作男子了,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是女儿身,给自己带来危机。
不过,这个问题,睿智且能干的老祖宗们早已经给她们解决了!
家里祖上的神医老祖宗,就想到了办法,制成了一味药丸,只需要每月服用一粒,便可以压制住身上的体香。
桃溪谷那场厮杀屠戮后,宁青虽狼狈的逃出生天,但是,身上遮掩体息的药丸却没有了。
也好在她本身精通岐黄之术,且制作遮掩体息的药丸所需要的药草也不昂贵,便在甘平县隐姓埋名偷偷买了不少药材,制了不少药丸,足够她用两三年的了。
也好在那些药碗颗颗小巧玲珑,和成熟的黄豆粒不差多少,她藏在身上,也没有人现。
不过,她的存货早就用完了,期间还是托了池仲远去甘平县购买了药材,才又制作出一些。
而也因为让池仲远帮忙做了事儿,宁青对池仲远更放开了一些心怀。
她心中隐约有种感觉,池仲远应该从“寻药”一事中,多多少少猜出了些她的身份。
一来,她从没有在他面前,掩饰过自己生活的“骄奢”;二来,她的学识见闻,远非普通女儿家可比;三来,甘平县有个桃溪谷,是颛孙家的隐居之地,那里出产许多别的地方没有的药草;四来,她身上有体香——颛孙氏的女儿家生来就有体香,这并不是太隐秘的事情,只要有积藏的世家,应该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此事,不过,信不信全看自家罢了。
有了这四点论据支撑,想来池仲远要猜出她的身份并不难。而在一个知道自己身份过往的人面前,宁青不仅没有忐忑惶恐,反倒有种宽慰放松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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