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6|95.95.93.91.01-《宠文结局之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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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官家不信佛,那便不必上香了,且点一支红烛罢。儿听说,阴间路上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若是阳间亲人能为离去之人多点些红烛,那路便能亮上一些,那人便不会被魑魅魍魉引到邪路,自会安安稳稳地投胎。”

    傅辛闻言,眉头微挑,半晌过后,到底还是召了关小郎,教他捧着雕鸾纹龙的十三枝灯盘来。稍稍犹豫之后,官家在那灯盘上一一点上烛火,随即噤声不语,凝视了那分外光亮的烛焰好一阵子,这才回过身来,对着流珠温声道:“至于那赌,二娘到底还是输了。”

    勾了勾唇,男人眯起眼来,又沉声道:“朕会教御医给你开出方子,好生调养身体。你的性子,朕是知晓的,非得看着你喝下汤药不可,所以二娘也不必再苦费心思了,你躲不过,避不开,给朕老实受着。”

    流珠没吭声,只倚坐在软榻上,将漆案上装着瓜子儿的小盘拉得近了些,旁若无人地磕起了瓜子儿。傅辛听着这颇有些烦人的声响,却也未曾出言指责,也跟着坐在软榻上,倚在小案另一侧,手持奏章,兀自批阅起来。

    流珠偏要惹他不自在。她自是清楚,傅辛渴了她许久,只盼着能光明正大地娶了她,一偿夙愿,仿佛只要娶了她,便能证明多年来的压抑、隐忍、迫不得已都不是白受的似的。眼下她任性一点儿,反倒能令他安心,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事儿便如何处置她。

    嗑瓜子儿还不够,这小娘子偏不安分,又开始唱起了小曲儿。她偏不唱春花秋月那般的小调儿,唱的是“时移势去真可哀,奸人心丑深如崖”,扰得傅辛耳根不得清净。但男人却只淡淡然撇了她一眼,复又将视线移回了奏章之上,时不时手持朱笔,蹙眉而写。

    过了会儿,阮氏一笑,又道:“这奏章积得如小山一般,官家实是辛苦,儿也着实想替官家分忧。不若让儿协理官家,批阅奏章罢?”

    傅辛闻言,眯起眼来,倏然间阖上章折,沉声道:“近来在床笫间,不曾使过厉害手段,反令小娘子愈发骄纵了。民间百姓有句俗话,说是三天不打,上房揭瓦,确乎有理。”

    流珠冷哼一声,便不再干扰他,而这官家素来自诩勤勉,若是不将奏章批完,是绝不肯就寝的,倒也不曾果真动手,复又打开了奏章,目不转睛地批阅起来。

    流珠躺在一旁,怔怔地凝视着那樽莲华性妙菩萨,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,暗念道:佛家常说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可是若是这报应来得太晚,那好人受过的罪孽又该如何算?佛家由此而引入了前世今生的说法,可是无论怎么想,这说法也难以令她信服。前世是一回事,今生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,我又如何知道?

    思及此处,流珠转而又念起徐子期来,想他临行之前,几番细细叮嘱,分明是个肌肉结实的男人,可在她面前,偏生又有几分无赖的孩子气,实是可爱。这般一对比,愈发觉得眼前这个佛口蛇心的狠毒男人面目可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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